王小刀、

活着的,过一段时间再重新放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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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叶】爱复爱

文州大大生日快乐。

能写完真是……

cp喻叶 

 

三年,算是情感的分水岭。

安静的广场,活泼的和平鸽,来来往往的高挑美人,彼时的兴奋和憧憬,异国求学的新鲜感早已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对故乡的澎湃思念,渴望遇见一个纯正黑发黑眼的东方人,操着一口熟练的母语。

巴黎的艺术氛围浓厚,游人如织的广场怎么也少不了写生的艺术家,以浪漫闻名世界的城市,居民果也真不令人失望,随意摆放的画架前并不都端坐着自己的主人,三三两两的艺术家群聚谈天,内容和对象或是过路女郎引起的一阵蠢蠢欲动,也或许单纯讨论饱餐一顿的美食,火急火燎以此为生计的反倒少见。

日头下的广场明亮温暖,愈发衬得行人慵懒无比,叶修也在犯懒,手中的铅笔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纸上,目光间或游离,多数落在五米开外的一名青年背上。

喻文州手中是一沓未派发出去的传单,他的笑容真诚温和,经过身边的人无法拒绝,可是传单的远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厚度,他倒是一点不着急,转了个圈,似乎意识到广场的另一边还有一大波的潜在对象,与同伴交流了几句,迈着轻松的步伐转移阵地。

他倏地出现在叶修的面前,叶修一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传单,一手不慌不忙地将一张崭新的画纸覆上原有的,“谢谢。”

叶修说的是中文,青年没有离开,他的神色彰显两人来自同一个国度,他将手中的传单置放脚边,顺势坐在叶修为客人准备的木椅上。

“先生,你在画我吗?”

叶修抽空抬眼瞧他,心虚地捻了捻新画纸,好似底下那一张用力压压就能凭空消失,不留下任何证据一般,“没有呀。”

喻文州显然是不信,唐突的人总是轻易惹来反感,喻文州不然,他的自信基于判断,他的攻击止于分寸。正如叶修注意他许久一样,喻文州同样也没错失捕捉叶修的举动。

“估计广场上大半在动笔的姑娘都在画你,你又何必揪着我不放,我确实没有画你,”叶修不满地嘀咕,声音不高不低,恰好一字不落地钻入当事人的耳蜗,“你看哥哥像是会骗人的样子吗?”

喻文州对他的话存疑,叶修索性就大方抽出原先的那张画纸给他看。

画纸上呈现的的确不是喻文州,黑色的铅笔勾勒的柱体,明暗效果处理粗糙,材质更是没有涉及,但是标志性的形状明眼人一瞧,便知是什么,角度刁钻,难为叶修观察入微。

喻文州嘀笑皆非,你那些嫌疑十足的举动分明是刻意引导我误会,不明就里,喻文州也敢豁出去将计就计,且看他唱的哪一出戏。

这种情形换一般人早就尴尬得落荒而逃了,喻文州哪里是一般的人,漂亮的食指落在粗粝的铅画纸,兴致颇好地反问道:“听说功底了得的画师物体形状,明暗关系,表面材质是同步进行的,先生可是基本功不过关?”

“距离太远看不清楚,太贵,不好买,太久没见过了有些忘了。”叶修老实地一一交待道。

对方毫无保留的坦诚实在很难令人苛责,喻文州大方地从购物袋中掏出未开封的红烧X肉面,推到叶修的面前,“用它跟你换一张画像?”

叶修皱眉,严肃地说:“我画一张可不是这个价格!我行情很好的,你不要压价。”

他的眼神真诚,喻文州环顾,轻声笑了:“行情很好?”

“趁火打劫啊,喂喂,你不厚道了啊。”叶修瞥见实习医生的外袍胸口处的铭牌,“怎么没有……”

叶修的后半截话被抽画纸的声音碾过,喻文州不知道他是觉得不妥收回还是点到为止的含蓄。多数异国定居的人会给自己取入乡随俗的名字,Matin或是Thomas之类的,喻文州友人多数以此为姓,名为Leon也不少。

他一直坚持的拗口中文名字没少让身边的同事抱怨,这会儿听到对方发音清晰,语调婉转的一声“文州”,只觉动人得紧,像是被他的闲适感染一般,轻松地耸耸肩,“不留点证据,怕自己真就忘了。”

叶修铺好了画纸,指点着喻文州细微地调整角度,一束暖阳堪堪擦过他的肩头,连鬓旁的碎发都散着阳光的味道,喻文州暗自臆测,明明画师才是更该入画的人。

等待的过程,时钟总是走得格外缓慢,端坐着一动不动更是乏味至极,喻文州像是乖巧的牵线木偶,仍以叶修要求的标准姿势一点点地在纸上展开。

喻文州的脸型挑不出一丝错处,五官也生得极好,他不是叶修画过最帅气的模特,但一定是最具有灵性,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个。叶修很满意,他专业地将自己收获的情感反应给对面的模特,让他放松自己,达到最完美的合作。

这种双赢的舒适并没能持续很久,不受控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微微僭越,木偶人的四肢被束缚,眼睛却是自由的,叶修在画纸上记录他,他也用自己的方式记录叶修,他用全身上下唯一自由,还属于他自己的瞳孔强势地一点点扫视剥夺他权利的人。

喻文州的眼神说不上侵/略性,本人嘴角还挂着人畜无害的弧度,他的视线如同烧得火红的炭块,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燃灼一片的热度。

叶修故作镇定,面上反应全无,耳根红了个通透,他为许多的人画过像,跟多种多样的眼神直面,但从未像此刻不自在,强压住想要逃跑的冲动,他或许可以冷静地分析,耳廓传达的热度却不愿给他这个时间。

对方好似被他细微的局促取悦,却更加变本加厉地制造让叶修不舒适的源泉,如同高高在上的将军巡视固有领土一般不容侵犯,目光一寸寸地掠过叶修的眉,眼,鼻,然后凸起的喉结,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。

握在手里的铅笔沾染上掌心的潮气,烫得无法握住,叶修索性起身从画袋里取出一支崭新的铅笔,争分夺秒地调整,待他再坐下来时,已然恢复从容,喻文州察觉了他的变化,遗憾地挑眉,更坐实了眼下他的流氓定位。

叶修的铅笔有力地敲击在画板上,警告对方,“老实点啊你!”

对方也真就安分下来了。

冬天的雨总是会善良地给足人准备的的时间,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和风中孤零打着圈儿的落叶无不预告着降雨。可这个时机不太好,画上的人物呈现精致的轮廓和眉眼,旁人看来已是极好,叶修声称还未来得及细化,如同没有聚焦的相片,他可不愿辜负来之不易的泡面,承诺换个环境重做一副。

喻文州本觉不必,他的目的也不是想要那一张画纸,但是画师坚持他也不好唐突,一行有一行的骄傲,他不懂但是尊重。

广场遍布了酒吧和咖啡屋,平日稀稀落落聚着三俩,因为不作美的天气此刻盈满了笑脸——就算是意外的雨也改变不了城市的心情。

叶修和喻文州来得算早,幸运在占着窗口的位置,将广场的短暂狼狈尽收眼底。小店簇满了人群,再没有画架的立足之地,两人只好作罢,各自点了一杯饮品,叶修嗜甜,喻文州点的那杯黑咖啡,粗犷的苦味他望而却步,饶是对方娓娓阐述其清爽和醇正也充耳不闻。

旅游景点的速食甜品店的黑咖啡能有清爽的口感,叶修才不上当,只怕酸涩无比,喻文州想诓他,还得装出享受的做派,叶修心底送出同情。

说到底只是寻常的照面,每天在巴黎发生无数次的场景,我觉得你有趣,便有心想和你交流,我也不排斥,那我们聊聊,而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两人强行拉近了距离,反倒丧失了意味不明的暧/昧初衷。面对面坐着,而两个人都显然没有推心置腹的意愿。

先时只是不至于让气氛尴尬的必要交流,有一搭没一搭,不让嘈杂拥挤的小店一角充斥沉默,交换了一些信息之后,对对方的纳罕心思微妙地卷土重来。

隐隐的,也都有察觉,在一个不算陌生的国度,用熟稔却不熟练的母语交流,周遭全是不相识的人,对拗口的言语表示兴奋和好奇,占据画面中心的两名年龄相仿的男子,如出一辙的俊美,各自探究的防备,本就温馨又暧昧。

窗外雨势不减,棕褐色的咖啡屋,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红焰习习从深色的帘子透入,莹白色的地板上染上艳色,幽闭空间的气息渐渐沉闷起来。

有人开了玻璃门,雨点哗啦啦地落进一片,惊起一阵欢呼——

竟是欢呼,也真只有在巴黎了。

雨中有个妙龄少女冲了出去,快乐地迎接天上来客,越来越多的当地人跟随泉涌,成群在雨中舞蹈,肆意快活。

叶修和喻文州只有目瞪口呆的份,对视笑笑。

叶修一向坐着也不老实,小腿在桌下哐当哐当地晃,大概没有人会怀疑若不是公共场合,他一定会褪去鞋袜。他大抵是将喻文州笔直竖立的长腿当做是桌脚,小腿肚来回擦过也未发觉异常,倒是喻文州也不知道怀了怎样的心思,既不戳破也不回避,任由酥酥麻麻的电流不住扩散,从接触的那一处。

果汁喝得急,坐得久了,小腹积聚汹涌而来的水意,打了招呼之后叶修起身去了趟拐角的洗手间。

出来的时候正撞上喻文州,甜品店灯光大多昏暗,洗手间更甚如此。空间狭小,水龙头只有一个,叶修在洗的时候喻文州就在身后站着,他关了龙头甩一甩手的空档里,喻文州大步上前,双手从他腰侧穿过重新覆在他刚离开的地方。

面前是哗啦的水势,存在感却远不及没有耳边的苦咖啡气息,湿/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在下颚,脑海里的画面分崩离析,腰间的一双手,挨近一公分就能真切感受相拥的紧实;耳下的一双唇瓣,凑近一公分就能牢牢地黏在一起,交换彼此渴望的甜美。

喻文州没有动,不急不缓地交错双手,仔细摩挲过每一寸肌肤;叶修当然不示弱,做出拥抱亲吻姿势的男人不着急,他妄动什么。

可是叶修高估了我方控制力,也低估了敌方的狡猾,在颈侧游移的气息实在很难忽略,笔直的双腿轻微地颤动了一瞬间,喻文州那是什么人,他等着的就是这个时机,又怎么会错失,双手收紧箍住跟前的人,转身和压在墙角分不清楚先后,定格的画面里,喻文州火热的唇瓣却是落在叶修的颧骨。

喻文州时机掌握成熟,他叶修也绝不是随意拿捏的角色。

他一直是狡猾的。

广场上明明是他先注意到喻文州,却能沉得住气,勾得对方先放下姿态上前搭讪,要说叶修有多露骨地表达,又是没有的,他在潜移默化地掌控喻文州,像滴入清水的墨一般,不可挽回地渗透开去,捉不到摸不着,悄无声息地引得喻文州甘之如饴地上前。

要说叶修没这个意思,喻文州绝计是不信的,他既不瞎也不傻。然而箭在弦上的千钧一发,叶修拒绝的意味明确,丝毫商讨的余地都没有,喻文州委屈得想要穿墙而出。

他是真搞不懂叶修到底想怎么样了。

两个人前后走出洗手间,窗口的位置被新来的客人占据,对方倒是体贴地将叶修的画架从里面取出来,置于过道上。

广场上疯狂的人还在增加,小店里也就不那么拥挤不堪了,他在前边走,叶修就在三步远的距离,他却不知道叶修什么时候从哪里借了一把小提琴。

他站在小店的中心,轻咳了一声,聚集了所有的目光之后,从容地将琴搭在肩上,人性的友好促使一部分客人鼓励地看着他。

老实说,喻文州觉得叶修拉得实在不算好听,在业余中都还算业余。

可是胸腔里心脏跃动的节奏从未如此鲜明,疼痛到难以控制。

他在念着一首诗,喻文州并不陌生。

磁性的男音,一字一顿地从不断改变形状的美好唇瓣中蹦出,他既没有注意任何一个将目光投注他身上的人,也不管不顾拉到走调的小提琴,只是站着,风度清雅,视线沉沉锁住喻文州。

我想和你一起生活

在某个小镇,

共享无尽的黄昏

和绵绵不绝的钟声。

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——

古老时钟敲出的

微弱声响

像时间轻轻滴落。

有时候,在黄昏,自楼顶某个房间传来笛声,

吹笛者倚着窗牗,

而窗口大朵郁金香。

他黑白分明,爱憎了然,他渴望的感情里容不得一粒沙,而他心尖上的人果真没让他的期待落空,最后一句情真意切的诗句消弭于交缠的双唇中。

“此刻你若不爱我,我也不会在意。”

“不,我永远爱你。”

这是巴黎,每天上演于公众的浪漫数不胜数,所有的感情都有各自动人的一面,小店里的寻常相拥亲吻激不起一丝涟漪,哪怕是同性间的亲吻相拥,只有角落几个围着头巾的老太太那桌传出稀稀落落的掌声。

不过,这都不重要了。

故事的一个主人公不愿止步于一段露水情缘,而这本是另一个主人公所排斥的发展。

如果是叶修的话,喻文州想要试一试。

 

end
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终于写完了(躺

明明是你想做一件事的时候,全世界都要阻拦你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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